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倒長的樹

父親去世的時候,拉姆家裡還有一間草房、一頭牛、一口井和一個小小的園子。其餘的家當都在父親生前抵了債——有一些付給村裡高利貸者,有一些歸了國王。
  父親死後,母親對拉姆說:“現在咱們什麼也沒有了,你乾脆到國王那兒當兵餬口吧。”拉姆是個傻呼呼的孩子。他剛十二歲,說話粗魯,根本不懂得應當怎麼講話。他沒理會母親的話,反而說:
  “哼,要我找上門去?幹嗎國王不來找我?是他需要士兵,又不是我需要。”
  母親慌忙朝四下裡看了看,說:“你小點聲,國王聽見了可要殺頭的。”
  果然,拉姆的話真傳到國王的耳朵裡去了。因為凡是殘暴無道的國王,總要把密探佈滿全國的。國王一聽到拉姆的話,就親自上拉姆家去。拉姆從未見過國王,不知國王是個什麼樣子。他問道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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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你是誰?”
  “我是國、國、國王。”
  拉姆笑著說:“喲,你是個結巴?當國王的都是結巴嗎?”
  國王很生氣,可是那時他正需要士兵,所以只好忍著。他說:“不,有、有、有些是結……巴,有些是禿、禿、禿子,有些是聾……聾子,每個人總……總……總是有點毛……毛病。”
  “你有什麼毛病?”拉姆問。
  “我專橫殘暴,專幹些傷天害理的事情。”國王磕磕巴巴地說。
  國王的口吃,實在無法一一描述。照這樣寫下去,恐怕文章也要結巴了,不如索性直截了當地往下寫。下文中,凡是國王說的話,你們自己把它念成結巴的吧,這樣倒更有趣些。
  拉姆問:“這麼說,你是害我來了?”
  國王說:“不,不。我來,是要你給我當兵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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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給多少錢?”
  “錢?不!我的士兵不拿餉,搶到了東西,我分給他們四分之一。”
  “什麼?搶?”
  “是的,我把軍隊開到別的國家去搶劫。誰搶到了東西,他就得到四分之一。至於你嘛,我只給十分之一!因為你還小,剛十二歲,搶不了多少的。你幹不幹?快說!我可沒時間和你泡蘑菇。”
  拉姆想了想,問道:“別的國家裡住的也是人嗎?”
  國王:“那還用說,他們跟你一樣都是人。”
  拉姆:“那你這個差使我不幹。”
  國王咆哮了:“要知道,你是在跟國王說話!”
  拉姆也咆哮著回答:“要知道,你是在跟鞋匠的兒子說話!”
  國王笑了。他明白了,這孩子是個傻瓜,跟他說話等於對牛彈琴。於是國王就打別的主意。他掃了一眼草房的四周:鬱鬱蔥蔥的園子裡,繁花怒放,五彩繽紛。他說:“這園子裡的花真美!”這稱讚使拉姆高興了,他說:“你要多少儘管拿吧!” dedecms.com
  國王說:“花就這麼美,長這花的地不更美嗎?這塊地我全要了!”說完,國王便拍拍手,五十個士兵立刻來了。從此,拉姆家的花園就成了國王的了。——根據政府的法令!
  第二天,母親對拉姆說:“孩子,花園也沒有了,現在你就到國王那兒當兵吧。”
  拉姆說:“媽,我要是當了兵,就會跟他們一樣的為非作歹。您願意兒子變壞嗎?”
  母親連忙用手捂著耳朵:“天哪!孩子,我可是白天黑夜祈求老天爺保佑你成個好人,正經人。”說完,母親便走進了草房。
  拉姆從井裡提了一桶水去飲牛。這時,他看見自己的花園裡,噢,應當這樣說,在已經屬於國王的花園裡,有一個衣著十分華麗的姑娘。他問道:“你是誰?”
  姑娘回答說:“我是公主,來逛逛自己的花園。還不快給我行禮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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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為什麼?”拉姆問。
  “我是公主!”公主大聲嚷著。
  “我是鞋匠的兒子!”拉姆也大聲嚷著。
  公主又說:“我的衣服全是金絲編的。”
  拉姆也說:“我的牙齒結實得很。”
  公主說:“我天天都吃胡蘿蔔奶糕。”
  拉姆說:“我種胡蘿蔔,你會麼?”
  公主說:“我不會。”
  拉姆做個鬼臉,接著說:“哼,你就會吃。好吧,你說,有什麼事?幹什麼來的?”
  公主說:“我渴了。”拉姆從井裡打了一桶水讓她喝。
  喝過了水,公主說:“你這井裡的水真甜,這樣的水我還從來沒喝過。”
  拉姆高興地說:“往後你天天來,我天天給你喝。”
  “這水就這麼甜,這口井不知該多甜哪!我幹嗎不連井也要過來呢?”說完,公主拍拍手。 dedecms.com
  五十名士兵呼拉一下都來了。於是,這口井就成了國王的。——根據政府的法令!
  第三天,母親又對拉姆說:“孩子,這回你就去當兵吧。要不,咱們都得餓死了。”
  拉姆說:“媽,眼下還有一頭牛,我去把它賣給財主。換來點錢也夠吃些日子的。往後怎麼著,那就走著瞧吧。”
  母親難過得掉下了眼淚。她很愛那頭牛,可是飢餓難熬,有什麼法子呢!
  拉姆解了繩子把牛牽到財主那裡。財主問:“這牛一天出多少奶?”
  “三西爾1。”
  “就三西爾?”
  “是的。不過奶很甜,你嘗嘗看。”
  “我早就喝過,那還是你爸爸活著的時候。是頭好牛啊,可就是奶出得少,只三西爾!好吧,這牛你就賣三個盧比2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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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印度舊制重量單位,現已廢用。一西爾約等於0.9公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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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印度貨幣單位。一盧比約折合人民幣兩角多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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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三個盧比?”拉姆吃了一驚。
  “對。”財主說:“一西爾牛奶賣一個盧比,對嗎?照這麼算,三西爾就是三個盧比。要是你的牛能擠四十西爾牛奶,我就給你四十個盧比。可我有什麼辦法呢,它只有三西爾奶啊!這三個盧比你拿去吧。這筆帳沒錯!”
  可憐的拉姆哪懂得什麼算帳呢,他說:“大叔,靠這幾個錢,我們家可沒法過啊!”
  財主說:”那麼,你就要了這三顆魔術種子好了。”
  “什麼魔術種子。”
  “有個魔術師欠了我的錢,是他拿來頂帳的。他說,誰要是在地裡播下這三顆種子,第二天就能長出一棵大樹。這樹一個勁兒地往上長呀,長呀,一直長到雲裡頭。那時,你就能順著大樹爬到天上去。可是有一個條件:你得把三顆種子埋在一起。”
  拉姆聽得入了神。最後,財主說:“說吧,你要什麼?三個盧比呢,還是這三顆魔術種子?”他的話音剛落,拉姆就一把拿過種子,緊緊地攥在手心裡,朝家裡跑了。 織夢內容管理系統
  這時,他耳邊響起各種各樣的聲音:“殺呀!殺呀!別讓他溜了!造反呀!放火呀!搶呀!”拉姆很害怕,他用手四下尋摸著,這才發現樹幹旁邊有一道梯子。他便離開大樹沿著梯子往下走,走到一座門前,啪啪啪地敲了幾下,門開了。這時他才看見,面前是一座圓頂的大屋子,屋子裡的窗戶都裝有鐵條,在一個壁龕裡點著一支蠟燭。這屋子裡邊雖然一個人影也見不著,但總覺得裡面有成千上萬的人吵吵嚷嚷。
  “誰呀?”拉姆大聲地叫喊著。
  “誰呀?”他的聲音在屋子裡迴盪著,回答他的是成千上萬的哈哈大笑聲。
  拉姆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,可他並不退縮。他大聲嚷道:“誰在笑?出來呀!”回答他的又是一陣強烈的笑聲,還有高昂的口號聲,好像千萬支遊行隊伍匯攏在一起。
  他聽著聽著,忽然覺得有一個很輕很輕的聲音就在他身邊飄來蕩去。那個聲音說:“你知道,你在哪兒嗎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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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不知道。”拉姆搖著頭說。
  “這是聲音的墳墓。”
  “什麼?聲音也有墳墓?”
  “是的,”那個柔聲細氣的聲音說:“這裡關住的都是作家、詩人和政治家的聲音。這些人反對國王,因此有的被殺掉,有的被抓進了監牢。”
  “那麼後來呢?”
  “後來嗎,這些人雖然關的關、殺的殺了,但他們的聲音卻不肯罷休,一直在全國震盪著。國王很惱火,就把這些聲音也一股腦兒抓起來關進這個圓屋子裡。現在,他以為這些聲音已被永遠壓制住了,他可以高枕無憂了。哈,哈,哈,國王真是個大笨蛋!”
  “國王是個笨蛋?”
  “當然啦!你聽我說。”嬌嫩的聲音貼著拉姆的耳朵輕輕地說:“我們一起在屋子裡挖了一條隧道,要知道,這條隧道一直通到國王的宮殿。這屋子——這聲音的墳墓正好就在皇宮的下面。現在,我們全體都將彙集在隧道裡,就像一條炸藥引線似的。你的任務就是用那根蠟燭把這引線點著。我們僅僅是聲音,我們沒有手,不靠人手的幫助,這引線是不會著的。現在你快把這件事辦了,然後再跑回樹上看熱鬧去吧。” 織夢好,好織夢
  拉姆從壁龕中拿起蠟燭放在隧道裡,屋子裡千萬個聲音騷動起來了,呼拉一下子都鑽進了隧道。拉姆跑出門,很快就上了樹。他剛踩上一個樹杈,就聽得轟隆一聲巨響,大概是那間圓頂屋子倒坍了。隨後,他看見有成千上萬支蠟燭閃爍著,直到很遠很遠。這燭光給他照亮了很長很長的一段路程。 織夢內容管理系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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拉姆興高采烈地上了樹。攀呀攀呀,又走了三天三夜。途中餓了,他就從樹上摘點豌豆吃。那豌豆像葡萄一樣甜美多汁,因為這是魔術樹上結的豌豆啊!要是通常的豌豆,他肚子早就該痛了。
  走了三天三夜之後,周圍又是一片黑暗。沒有燭光,他仍然在昏暗中攀登著。可是越來越黑了,怎麼辦呢?繼續前進,還是往回走?他正猶豫,突然被人從樹上抓下來。他覺得自己被人捏在掌心。在空中飛著。他使勁擺脫那只爪子,可怎麼樣也掙脫不開。就這樣飛了好一陣子,他才降落到一座大城門外。這城門很大,別說是人,就是魔鬼一類的龐然大物,出來進去也毫不費事。拉姆很容易就走了進去。抬頭一看,只見城門上寫著”黑魔城”三個大字。
  他剛念完這三個字,就被人重新捏在掌心。定睛一看,是一隻大黑手。那長著大黑手的人還有一個寬寬的黑胸脯,一張大黑臉,一雙閃閃發光的黑眼睛。這雙眼睛一動也不動地盯著他。那人嚎叫時。兩塊厚厚的黑嘴唇像兩扇門似的打開了:“你是誰?”“你是誰?”拉姆反問。 內容來自dedecms
  “我是黑魔王。”
  “我是鞋匠的兒子。從地面上來的。”
  “可是你的顏色……不黑,又不白,到底算什麼呢?”
  “我們那兒叫做麥色。”
  “可惜啊,”黑魔王說道,”你對我一點用也沒有,我放你走。你從哪兒來就回哪兒去吧!”
  拉姆雖然不很明白黑魔王的用意,但他慶幸自己能夠脫身,於是趕忙離開了。他走著走著,終於看出來了:原來這是一座很大的城市。這城裡,所有的有錢人都是黑色的,白人都是窮人。黑人奴役白人。黑人讓白人住在骯髒的草棚裡,用手銬鎖著他們,用鞭子抽打他們,逼著他們幹活。一切力氣活都由白人千,黑人舒舒服服地享受。
  拉姆在城裡待了四天四夜。在每個地方,他所看到的情形都是這樣。他覺得很奇怪,於是,在臨離開這座城時,他再次到黑魔王那裡。他問道:“黑魔王,你這兒的白人是奴隸,受黑人統治,真怪,這是怎麼回事?” 織夢好,好織夢
  黑魔王笑了笑說:”聽說你們地球上白人統治黑人,我很生氣。於是我就把這裡的白人關起來,讓黑人統治他們。我還讓人從地球上把白人拐賣到這兒來,用鐐銬把他們鎖起來。”
  “這很不好。”拉姆說。
  “怎麼?”魔王問。
  “你叫一個白人來。”
  黑魔王把一個白奴拉到拉姆面前。
  拉姆說:“割破他的手指頭。”
  “哈,哈,哈,我很高興為你效勞。”黑魔王把白人的一個指頭割破,鮮紅的血流出來了。
  拉姆又對黑魔王說:“現在你把自己的手指拉一個口子吧。”
  黑魔王劃破了自己的指頭,鮮紅的血流出來了。
  拉姆說:“你看,你的皮膚是黑的,可血是紅的;他的皮膚是白的,血也是紅的。膚色不同,血液沒什麼兩樣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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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那該怎麼呢?”黑魔王沉思起來。
  拉姆說:“既不要黑人統治白人,也不要白人統治黑人。要讓他們相親相愛,互相關心,互相體貼,我的理智就是這麼說的。”
  黑魔王點點頭說:“你的理智說得對,從今天起,我讓白奴自由。這座城裡的黑人、白人從此和睦相處,共同勞動。你也留在這兒吧,我請你當這座城的首領。”
  拉姆說:“現在請你把我送回那棵樹上吧。你要是憐憫我,就請這麼辦。”
  儘管黑魔王再三挽留,但拉姆執意要走。最後,黑魔王只好把他托在手掌中放回那棵大樹的一個椏杈上。
  拉姆又開始攀登,黑暗包圍著他。樹上,有許多螢火蟲一閃一閃地飛舞著,這數不清的星星點點一直蔓延到很遠很遠。
  拉姆藉著螢光走了漫長的一段路。後來,螢光消失了,四周黑得怕人。他約莫覺得在樹上已攀登了七天七夜,但這棵樹還是不見盡頭。他遲疑了一下,打算往回走,忽然發現一團漆黑中有兩隻閃亮的眼睛。走近一看,原來是一隻奇怪的動物蹲在一根粗大的樹枝上。這怪物的頭是貓頭鷹的,身子卻是人的。它的兩眼放射出一種可怕的光。 dedecms.com
  拉姆好奇地問:“你是人,還是貓頭鷹?”
  “我是印度的電影導演,”怪物眨眨眼睛繼續說,”我白天睡覺,夜裡醒著。”
  一聽電影導演,拉姆立刻明白了,因為他的村子裡也來過一次流動電影。
  拉姆說:“你一個人在樹上蹲著幹什麼?”
  “不單是我一個人。”導演回答說:“你走近點看看,還有許多弟兄都在這昏天黑地裡坐著呢。他們都是被魔法變成貓頭鷹的。”
  拉姆湊近一看,樹枝上果然有上千隻貓頭鷹似的怪物,他們兩腿懸空,垂頭不語,正在打磕睡。
  拉姆同情地問:“誰把你們整成這副樣子?”
  導演答道:“一個十歲的小孩,他對我們施了魔法。”
  “你們都有什麼罪?”
  “那孩子說,我們二十五年來沒有為兒童拍過一部電影,因此給了我們這個懲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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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那孩子在哪裡?”
  導演說:”沿著這根樹枝一直走,大約走三百多碼,你就會看見前面有亮光,那兒有一部很大的照相機,它的快門大得能走過一個人。到了那裡,你在攝影機的開關上按一下,說三聲‘格,格,格!’那快門就自動打開了。你進去後一直往前走,就能見到那個孩子。”
  拉姆問:“那孩子有什麼特徵,你告訴我吧!”
  導演說:“他的雙手都只剩下一個大拇指,其餘的手指都被砍掉了。”
  拉姆說:“這是怎麼回事?”
  導演答:“我哪兒知道!我是導演,不是算命先生。”
  拉姆在這根樹枝上一直往前走。這樹枝的最後一節上的最後一片葉子,就挨著一個很大的照相機。這兒有一絲微弱的亮光。拉姆按著開關叫三聲“格,格,格!”照相機鏡頭上的玻璃像一扇門似的往一旁打開了。他在暗淡的光線中朝前走了一會,突然“卡喳”一聲,四處大放光明,他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座大門前。 本文來自織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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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一座大城市。舉目四望,到處都是高樓大廈,高高煙囪在冒煙。城市很美,也很整潔。拉姆十分高興。他想:好吧,就在在裡逛幾天。
  他朝大城門裡剛一邁步,就有一個聲音鑽進他的耳朵:“小心口袋,提防扒手!”
  拉姆向兩旁看了看,不見說話的人。進了城門,他就往前面的大街走去。忽然聽到一個聲音:”大人,請走人行道。”他連忙走上人行道,幾輛漂亮的汽車擦身而過。汽車到了前面的空地上,在一盞紅綠燈前面停下。
  他走近最前面那輛汽車,朝裡一看,驚訝得張大了嘴巴——車裡是空的,連人影也沒有!正在這時候,汽車裡面傳來說話聲:“來吧,請坐!”跟著,車門也自動打開了。
  拉姆穩穩當當地坐到了軟席上。車裡又說話了:“先生,您要上哪兒去?”
  拉姆說:“去商場。”這時候,綠燈亮了,汽車自動行走起來,轉眼間就進入市場。每個商店都敞著門,裡面擺滿各種物品:華麗的服裝,各種各樣的水果、糕點,五顏六色的、香噴噴的甜食……所有的商品都有精巧的裝演,奇怪的是,市場裡連一個人也沒有。 內容來自dedecms
  汽車在一個汽油泵旁邊自動停下,車裡的聲音響了:“請原諒,汽油沒了,我得加點油,您就在附近的商店裡轉轉吧。”逛商店之前,拉姆先看了看那個汽油泵。一條細細的油管自動升起來往汽車裡灌油,加過油它又自動抽回去,掛在原先的地方。
  拉姆轉身朝甜食店走去。店裡擺滿一碟碟的甜食點心,可就是沒有老闆也沒有顧客。他吃了兩碟炸奶團、兩碟糖膠奶丸子和一碟豆面煎餅。吃完,他用手巾擦擦嘴,起身往外走。突然,有人對他說:“先生,請您付八安那1。” copyright dedecms

1安那是印度的貨幣單位,現已廢用舊幣帛盧比=16安那,1安那=4拜沙。 本文來自織夢

拉姆吃驚地轉過身,可是,人呢?他很納悶,但他壓住自己的驚訝,說:“我現在口袋裡連一個拜沙也沒有。”
  那聲音說:“沒關係,先給您記上帳。”這時,“卡喳”響了一下。拉姆這才看見,在通常是老闆坐的位置上,安裝了一台機器。拉姆一說話,那機器上的燈就亮了,同時“噠噠”地響了兩下,接著從機器裡伸出一隻帶彈簧的鐵手。這鐵手把著一個小瓷碟子,碟子裡放著一張打印的帳單,帳單上寫著“八安那”。
  那個聲音又說:“請把帳單裝在衣袋裡,離城的時候好結帳。”拉姆呆呆地拿了紙片,走上汽車。
  汽車問道:“上哪兒去?”拉姆說:“我累了,找個休息的地方。”
  汽車在一個富麗堂皇的旅館門前停下。車門自動開了,接著旅館的門也開了,拉姆走了進去。現在他開始有點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。他四下看了看,只見一旁擺著一架大機器,他一進來,那機器上的各種顏色的燈就閃亮了。拉姆走近一步,對機器說:“我要一個房間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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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機器問:“你叫什麼名字?”
  “拉姆。”
  “打哪兒來的?”
  “從國王的城裡。”
  “怎麼來的?”
  “沿著魔術樹攀登來的。”
  “在這裡待幾天?”
  “直到看見人的時候。”機器笑了,拉姆也笑了。
  機器說:“您瞧,正面這間小房子,叫做電梯,您進去站好,它會把您帶到您的房間裡。”拉姆照著做了。電梯把他帶到一個大房間的門前。拉姆一走近,門就自動開了。
  進去一看,房間挺寬敞,擺滿各種各樣的機器。有一個角落裡有一張椅子,椅子上坐著一個小孩。小孩的眼睛裡有一種異樣的光芒和奇特的吸引力。他的兩隻手都只剩下大拇指,別的指頭全沒有了。
  拉姆說:“您好!”
  孩子說:“哈羅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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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拉姆:“你的手指都哪兒去了?”
  孩子:“要那麼多手指幹什麼!這裡一切事情只要撳撳電鈕就辦妥了,所以,有一個大拇指就夠了。”
  拉姆問道:“這城裡的人都住在哪兒?我到過市場,也經過許多大街小巷,可以說,幾乎所有的地方我都走遍了,除你以外,再沒見到第二個人。這城裡的人都到哪兒去了?”
  孩子:“這城裡沒有人,只有機器和電鈕。”
  “人呢?”
  孩子歎了口氣說:“都死了,有自己死的,有被別人殺死的。現在,城裡除我以外沒有第二個人了。”
  “你的父母呢?”拉姆問。
  “他們也死了。我爸爸是本城的主人,他對賺錢很有興趣。他在城裡到處開工廠,工廠裡有成千上萬的工人。他很喜歡購買新式機器。有時,一部新機器來了,它不是頂一個而是頂一百個工人勞動。我爸爸在工廠裡裝上這種新機器,就要裁減工人,只留一個工人管機器,其餘的九十九個都辭掉。這樣一來,機器越是增加,失業的情況就越嚴重,餓死的人也一夭比一天多了。” dedecms.com
  “嗯。你爸爸幹嗎要這樣做呢?一部機器能頂一百個工人幹活,那很好嘛,可以把一百個工人留下來,讓他們每人都只干一丁點兒活。比如說,原先干十二個鐘頭的,現在只干十二分鐘。”
  “可我父親不這麼想。他常說,我的工人就是干十二個鐘頭的。一百個也好,一個也好,反正都得干十二個鐘頭的。”
  “這是為什麼呢?機器是為人服務的,不是人為機器服務。人們應當從高效率的好機器中得到好處——減輕勞動。我就是這麼看的。”
  “我父親偏不這麼看,他寧可減少工人,也絕不答應縮短工作時間。他說,那樣做,工人要變壞的,機器要是零件壞了,換上新的,它又重新運轉;可是工人呢,要是他們變壞了,誰能把他修好?”
  “你父親的腦筋真是古怪得出奇!”
  “你聽呀,”孩子接著說,”最後,所有的活都由機器包了。人們就失業,貧困,以至餓死。我爸爸反倒高興起來,因為他的利潤老在增長。終於有一天發生了大饑荒,市場都空了——東西有的是,但人們沒錢買——幾天之內就餓死了上萬人。許多人因為造反被殺掉,其餘的都離開這城市逃荒去了。一天,全城就只剩下三個人——我和我的父母。後來我父親也自殺了。因為城裡沒有人,他就再也段有利潤了。你知道,利潤不是從機器那裡得來的,而是從人的身上賺來的。如今沒有人了,他賺誰的錢呢?他忍受不了這種痛苦,就自殺了。三年前,我媽媽也去世了。打那時候起,城裡就剩下我孤零零的一個人。我沒別的事,就是按按電鈕,空閒時看看電影。但沒有一部電影是為兒童拍的,我覺得很討厭,就乾脆把所有的電影導演都變成貓頭鷹,讓他們在樹上待著。你來時大概已瞧見了吧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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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是的,我見到了,不過,你還沒告訴我,你的手指頭是誰砍掉的。”
  “是我爸爸,因為我愛幹活。爸爸說:‘用不著你動手,讓機器幹得了。’因此,他就把我幾個指頭砍掉了。”孩子看看自己的雙手,歎了口氣。
  拉姆說:“你跟我走吧,離開這裡。這不是城市,是失業和飢餓的墳墓。”
  孩子說:“我跟你去幹什麼呢?”
  拉姆說:“爬上樹去,看看新的世界,見見各式各樣的人。”
  孩子說:“可是我怎麼爬樹呢?我只會按電鈕啊。”
  拉姆說:“我教你,跟我一起走吧。哦,我還沒問你,你叫什麼名字?”
  “零、零、壹(001)。”
  ”這也算個名字?說是電話號碼倒差不多。”
  孩子說:“我們城裡的人都沒有名字,只有號碼。我的號碼是零零壹。” 內容來自dedecms
  拉姆說:“從現在起,你就叫‘雅民’吧。”
  “雅民!”零零壹反覆念著這兩個字說,“這名兒不錯,像鐘聲那麼響亮。”
  雅民就要跟著拉姆走了,他依依不捨地朝這個城市看了最後一眼,然後惋惜地說:“多大的城市啊!寬闊的街道,漂亮的樓房,來往如梭的汽車,堆積如山的金錢,這一切的一切,將會怎樣呢?”
  “沒有人,這一切都毫無價值;有了人,這些東西才有意義。衣服是給人穿的,甜食糖果是給孩子們吃的,街道是給人走的。可是,如果工廠裡沒有工人做工,住所裡聽不到婦女的笑聲,大街小巷沒有兒童的吵吵嚷嚷,這像個什麼城市呢?……哦,你在胡同裡胡鬧過嗎?”
  “胡鬧是什麼……”雅民用憂鬱的目光望著拉姆。
  還沒等他說完,拉姆就拽著他的胳膊說:“快走吧!這城市一片死氣沉沉,再待下去,你就會被這種沉悶吞噬掉。你看,你才十歲,臉上就有皺紋了。” 內容來自dedecms
  拉姆夾著他的手臂從照相機的眼睛裡走出來。外面的樹枝上,一群電影導演正吵得不亦樂乎。
  一個說:“我比你高明。”
  另一個說:“不,我比你高明。”
  “有什麼根據?”
  “這就是根據,你瞧,我能倒掛在樹上!”說完,它拍打著翅膀,用腳勾著樹枝,像編蝠似的倒懸起來。
  前頭那個說:“哈哈,我早就知道了!當初我看了你的影片,就斷定你是倒過來拍的。”
  拉姆對雅民說:“咱們走咱們的。這班人的爭論,咱小孩子管不著。”
  沿著樹枝走著走著,他們到了樹幹上。這裡又是一片漆黑,幸而雅民想得周到,臨行時把手電筒帶上了。這兩個新朋友藉著手電光往樹上爬。
  雅民在前,拉姆在後。這樣,萬一雅民掉下來,拉姆可以在前面拉著。 織夢好,好織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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雅民爬樹只靠著兩個指頭,因此很費勁。在黑暗中爬了一會兒,前面忽然出現一片淡淡的光芒,就像月夜的清輝。再往前走,只見一根高高的樹權上吊著一個籠子,裡面關著一個月亮。
  籠子旁邊坐著一個奇形怪狀的妖魔。他渾身上下閃著銀光,眼睛是銀的,手臂是銀的,連舌頭也是銀的。他一說話,從嘴裡出來的不是句子,而是銀子。那銀子叮鈴噹啷,怪聲怪響地掉到下面一個大銀盤裡。銀盤中央有一個大洞,洞的下面連著一條管道,管道連著妖魔的肚臍。銀子從那妖魔的嘴裡掉下來,叮叮噹噹地落在盤子裡。拉姆伸手去抓一把銀幣,又“喲”的一聲連忙放下了。原來銀幣像火一樣,滾燙滾燙的。
  拉姆看看自己的手,手掌上燙起了許多泡。
  雅民說:“現在你怎麼爬樹呢?”
  銀魔王笑著說:“用不著走了,就在我們這個世界裡住下來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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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雅民問:“你們這個世界怎麼樣?”
  銀魔王從身邊拿起一面大鼓掛在自己的脖子上。這鼓很特別,框架是用骨頭做的,而不是木頭的;鼓面是人皮,一面是白色的,另一面是黑色的。
  拉姆說:“喂,魔王,我想問你幾個問題,你答應不殺我麼?”
  銀魔王十分傲慢地說:“說吧,我饒恕你,有什麼話你快說!”
  拉姆問道:“你這鼓為什麼用骨頭做框架,而不用木頭呢?”
  銀魔王說:“木材多貴呀!所以我就用人的骨頭,這鼓面也是人皮做的,因為別的皮太貴了。”
  雅民問:“這鼓一面白,一面黑,這是什麼意思?”
  銀魔王回答說:“一面是白人的皮,另一面是黑人的皮,我用一根棍子敲打兩種人。”說完,他兩頭同時敲著說:“咚咚咚,快來看魔術世界呀!四個安那一張票,快來看呀!咚咚咚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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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拉姆說:“我們連一個拜沙也沒有。”
  雅民說:“不,我的衣袋裡有八安那。”他們給了銀魔王八安那,就走進魔術世界裡。原來這是一個大沙漠,光禿禿的荒野上有幾座隆起的沙丘。
  沙漠中央有一條路伸向遠方,路上到處都是人的骨髓。數不清的男男女女正沿著這條路往前走,他們呻吟著,互相碰撞著。
  這些人個個都戴著一副金腳鐐。這些腳鐐一個連著一個,把他們串在一起。他們極其虛弱,連邁步也很困難。許多人瘦得只剩下一副骨頭架子。
  拉姆問他們:“你們是什麼人?”
  一個人答道:“我們是金魔王的奴隸,是他把我們鎖起來的。”
  拉姆問:“金魔王在哪裡?”
  “就在前面。”
  “前面的什麼地方?”
  “這條路盡頭。” copyright dedecms
  金魔王果然就在這條路的盡頭坐著。他的長相和銀魔王十分相似,不同的是,他說話時從嘴裡掉下來的不是銀幣而是金幣,金幣落在金盤子上而不是落在銀盤子上。金幣通過金盤子流人金魔王的肚子裡。
  金魔王對兩個孩子說:“你們的票呢?”兩個孩子戰戰兢兢地掏出門票給他看。
  金魔王說:“你們有票,算你們走運。要不然,我把你們也扣下來當奴隸。好吧,現在請你們看我的把戲。”他說完,就把面前的幕布拉開。
  一個奇特的景象出現了:前面是一片大沙漠,沙漠裡有一堵高牆,牆身整個兒是金的。他們從來沒見過這樣大的金牆。不過,使他們更加吃驚的是:大牆的牆根有許多小洞,小鬼們把套在人們腳上的鎖鏈拉過來,要和小洞連接上。
  “這是幹什麼?”雅民問。
  金魔王說:“我在種金牆。” 織夢好,好織夢
  雅民不解地問:“金牆也是種出來的?”
  金魔王:“嗯,就你們來的一會兒工夫,這牆已經長高了兩英尺。你瞧!你仔細瞧瞧,就能看出它正在往上長呢。”孩子們定神一看,這堵牆果然是在升高。
  拉姆看著牆問道:“那些人在牆邊幹什麼?”
  金魔王答道:“他們在灌溉牆根。”
  忽然,金魔王拍拍手,口中念道:“森,森,開!”小鬼們立即把手中的金鎖鏈塞進小洞。雅民和拉姆發現,那些金鏈子原來不是鏈子,而是一條條的小管子。人血就是通過這些小管子源源不斷地流進牆下的小洞裡。
  拉姆吃驚地說:“喲,這是人血呀!”
  金魔王獰笑著說:“你倒看看,這牆長得多高呀!”
  雅民和拉姆嚇得拔腿就跑,跑著跑著,便到了魔術王國的另一個地方。這兒有一個小小的高台,台下四周人山人海。人們對著高台狂呼亂喊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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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我出一萬!”
  “我出二萬!”
  “三萬!”
  雅民問:“怎麼回事,買什麼?”
  拉姆說:“走,咱們到前面看看。”
  他們走近高台,只見台上有根大鐵柱,一個小姑娘被鐵鏈子綁在柱子上。小姑娘長得很秀氣,一頭柔軟的黑髮,纖弱的脖子無力地斜向一旁,就像一支彎彎的細莖托著一朵蓮花;淚水不住地從她的眼睛裡滾落下來,一個男人坐在玫瑰色的地毯上一顆一顆地撿著。原來,從她眼裡掉下來的不是淚珠,而是寶貴的珍珠。拉姆和雅民都看呆了。
  “喂,喂,你們給價吧!這可不是一般的公主,她一哭,眼裡就掉下珍珠。看呀!給價啊!”
  “十萬!”一個戰慄的聲音說。
  “二十萬!”
  “一百萬!”
  “四百萬!”價錢不斷升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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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珍珠不斷落下。
  雅民問:“你出多少?”
  拉姆說:“我一個拜沙也不出,這個哭公主我一點也不喜歡,我要的是笑公主。”
  雅民說:“不過,這可是個珍珠公主啊!”
  拉姆說:“那又有什麼用呢?你倒想想,要是你想要珍珠,就得老是讓她哭著,叫她受種種折磨,不給飯吃,拿鞭抽,用鐵鏈捆……我壓根兒就不想幹這種缺德事。”
  雅民:“你說得對,可我們也該想個辦法救救她,多可憐的人啊!”
  拉姆:“嗯,你喜歡她?”
  雅民:“從前,我有本童話故事,那本書後來被我爸爸撕掉了。書裡也有一張公主的畫片,跟這個公主一樣的。”
  拉姆沉吟不語。過了片刻,他忽然大聲喊起來:“喂,公主,你笑笑看!”
  撿珍珠的人對公主高聲喝道:“你敢笑?當心我要你的命!”說完,他朝公主的背脊狠狠地抽了一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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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拉姆又大聲說:“你要想得救,就笑吧,使勁笑吧,再疼你也得笑,瞧他怎麼著!”公主放聲大笑起來。她的眼睛裡不再往下掉珍珠,卻從嘴角往外噴出一朵朵鮮花。不過,這是普普通通的花,和常見的玫瑰、水仙、茉莉一樣的。
  顧客們對鮮花並不感興趣。人販子一鞭接一鞭地抽打著,但公主仍然不住地笑。買主們紛紛離去,因為他們要的是珍珠,不是鮮花。
  過了一會兒,四周響起了貓頭鷹的叫聲。人販子打著打著累得支持不住了。另外,他也受不了鮮花的芬芳,——這可憐蟲從來就沒見過鮮花,也沒聞過花香,所以就昏倒在花堆旁了。
  雅民和拉姆趕忙上前把公主的鎖鏈解開,把她扶下檯子帶走了。
  路上,雅民拉著公主的手,公主笑起來了:“你的手裡只有一個指頭。”她這一笑,便從嘴裡噴出許多花朵,這些花朵落在地上,地上就長出一株株花苗。這樣一來,他們所到之處,沙漠便成了絢麗多彩的花園。 內容來自dedecms
  雅民因為遇到了公主,顯得格外高興。他對拉姆說:“好吧,大哥,咱們回去吧!”
  拉姆說:“咱們在魔術世界裡再逛逛吧。咱不是白進來的,四安那一張票哪!哎,你瞧,前面怎麼啦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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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面有很多人。他們一邊走一邊搖晃著紅紅綠綠的小旗,高呼著口號。拉姆他們三個也跟在後面。
  “選阿拉烏丁呀!”
  “誰不投阿拉烏丁的票,誰就是賣國賊!”
  “阿拉烏丁萬歲!”人們就這樣喊著口號,揮著小旗,走進城裡的大廣場。
  拉姆看到,人們儘管面有饑色、衣衫襤樓,卻都是興致勃勃。
  拉姆問:“大哥,什麼事呀?”
  一個人詫異地說:“這事都轟動全世界了,你竟然不知道!今天選舉魔術師呀。你看,前面阿拉烏丁拎著燈籠參加競選來了。”
  拉姆一看,只見阿拉烏丁站在巨幅彩旗中央,正對選民們演講。他說:“兄弟姊妹們,我也是和你們一樣的普通人。我是裁縫的兒子,我瞭解你們的疾苦。我知道,你們飢餓、貧窮,你們沒有衣穿,你們的孩子念不上書。的確,上一屆的政府沒有為你們做任何事情。不過,那時是金魔王掌權的呀!我是裁縫的兒子,我要解除你們的一切苦難。就憑這盞魔燈,我能給你們弄到所有的幸福。你們看呀,看我這盞魔燈的法力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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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說完,阿拉烏丁用手掌把魔燈一搓,天上馬上飛來一個精靈。
  精靈站在半空中問道:“阿拉烏丁先生,您有什麼吩咐?”
  “我要給全城的饑民蓋一座宏偉的大廈。你拿來給大家看看。”精靈鞠了一躬就消失了。轉瞬間它又來了,手裡捧著一座光彩四射的七層大樓。
  人們的視線都被這華麗的建築物吸引住了。大廈的門窗都是敞開著的,裡面燈火輝煌,樂聲悠揚;陳設非常講究,有漂亮的地毯和沙發,一排排長桌上放著各種各樣的水果,一張張轉動的圓桌上擺著甜點心、布利餅、青菜、冰淇淋、果子露以及其他食物。
  人們不約而同地高喊起來:
  “投阿拉烏丁的票呀!”
  “阿拉烏丁萬歲!”
  “全國都投阿拉烏丁的票呀!”
  “舉世無雙的魔燈!空前絕後的阿拉烏丁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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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突然,阿拉烏丁拍了拍手,精靈和大廈頓時消失了。
  “你們先投我的票,然後我給你們大廈。”
  人們亂哄哄地湧向票箱。這時從另一個方向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:“大家別上當!柯拉烏丁這個裁縫的兒子在愚弄你們。真正的魔術在我這兒呢!你們瞧。這魔術的帽子——蘇來曼尼帽子!”人群開始朝那個方向移動。那裡有一個很大物檯子,一個手拿帽子的魔術師正在搖頭晃腦地演說,他面前的話筒至少也有兩打。一支陣容龐大的樂隊正在伴奏。拉姆、雅民和公主也跟著人群走了過去。
  這個帽子魔術師說:“阿拉烏丁是騙子,大家千萬別選他!他的燈籠早就過時了,他的精靈也衰老無用了。這麼多日子他都沒能為大家做一件好事,如今就會做嗎?這一回。諸位就把選票投給敝人吧!我有蘇來曼尼帽子,這帽子可來之不易呀,我是歷盡千辛萬苦,拼了老命,費了很大的勁兒才弄到手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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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雅民說:“這帽子有啥新鮮的,我看這不過是一頂普普通通的白帽子罷了。”
  魔術師聽見了,就在台上大叫起來:“這可不是尋常的帽子,戴上它,你就會變得無影無蹤。就像根本上不存在似的。瞧,瞧呀!蘇來曼尼帽子就要大顯神通啦!”
  說完,他就戴上帽子。他的人影果然消失了,只聽見他的聲音:“瞧啊,這蘇來曼尼帽子的奇跡!戴上它就可以隱身。”魔術師摘下帽子,用手舉著讓大家觀看。
  “這帽子誰戴都管用,你戴上它,就能把身體隱蔽起來,想去哪兒就去哪兒。你可以周遊全世界,上哪兒都不用買票,也沒有人來查問你。戴上這帽子,你能探聽到最秘密的秘密,尤其是一些大人物的核心機密。你可以走進最上流的社會,沒有任何人阻攔你。有了這帽子,你可以得到工作,甚至可以當宰相。這就是蘇來曼尼帽子的功用!比起它來,阿拉烏丁的燈籠簡直不算什麼東西。這帽子既用不著擦,也用不著呼喚什麼精靈。你往腦袋上這麼一扣,就什麼都有了。再說,阿拉烏丁的燈籠只有一個,我卻給各位預制了上萬頂帽子。你們看!台上這一捆一捆的,全都是蘇來曼尼帽子。來呀,投我一票,贈送帽子一頂!” 本文來自織夢
  “一張票,一頂帽子!”人們嘩啦啦地湧過去投票,騰起一片喧嚷聲:
  “蘇來曼尼帽子萬歲!”
  “阿拉烏丁的燈籠見鬼去吧!”
  這時,第三個高台上,有人“哈,哈,哈!”地高聲大笑。大家都朝那邊望去,只見那座高台上也有一個魔術師。他頭戴白紙帽,身穿白紙袍,鼻樑上架著一副眼鏡。他對人們說:“朋友們,這個帽子先生是一條變色龍!他一會兒一張面孔,反覆無常。只要選票到手,他就溜之大吉,再也不會露面。給你們幾頂破帽子就算了事了。你們高興的話,可以扣在腦門上,也可以當做口袋提回家去。朋友們,說實在的,那蘇來曼尼帽子有什麼用?你們把身體隱藏起來幹什麼呀?既然生活在這個世界上,那就應當努力探求真正的魔術,把真正的魔術師選作自己的首領。請大家看看我,我的魔術既不使別人隱身藏形,也不建造那些空中樓閣,卻能把你們需要的東西付給你們。” 內容來自dedecms
  魔術師用手指著一個人問道:“你說,你想要什麼?”
  那人說:“我的田里需要一口井。”
  魔術師從台上的紙堆裡抽出了一張,口中唸唸有詞,然後對著紙吹了一吹,隨手交給了那人。那人捧著紙端詳著。他看見紙上畫著自己的田地,田已經荒蕪了。忽然田中央出現了一口井,不光是井,還有抽水機,水像噴泉似的嘩嘩地流出來。那人的臉上頓時泛起了光彩。他看見他老婆正從茅草房裡走出來,手裡提著水罐,衝著自己微笑。他立即捧著那張紙往家走去,口裡一個勁地叫嚷著:“我有井了!我也有自己的井了!”
  “你需要什麼?”魔術師又問第二個人。
  這人說:“我們鎮上沒有學校。”
  魔術師又拿出一張紙來。他對著紙念了幾句咒語,並且吹了一口氣,然後把紙塞到那人手裡。那人朝紙上仔細地看著。只見紙上有他的房子,就在他的房子旁邊,聳立起一座嶄新的、十分漂亮的學校大樓,孩子們拿著書本正往學校走去。啊,多麼美麗、多麼潔淨的學校!他好像覺得這學校正對著他微笑。忽然,他的兩個孩子在學校的門口出現了。他們正朝他揮手打招呼:“哈羅,爸爸!”那人拿了紙拔腿就跑,邊跑邊嚷道:“我們有學校了!我們有學校了!”這時,人群都朝魔術師衝過去。 織夢好,好織夢
  一個說:“我要鞋。”魔術師給了他一張紙片。
  第二個說:“我要汽車。”魔術師也給了他一張紙片。
  第三個說:“我們村需要一所醫院、一所學校、一條水渠和一座電影院。”魔術師照樣給了他一張紙片。
  雅民問拉姆:“你看到紙上有東西嗎?”
  拉姆說:“我看那不過是一張白紙!”
  雅民說:“難道他們能從那裡看見什麼嗎?就算真的看見了,那也只是紙上的東西呀!實際上呢?”
  拉姆拉住那個要鞋的人的胳膊問:“你要到鞋子了嗎?”
  那人十分生氣地把紙朝拉姆臉上一揚,說:“你沒長眼睛?當然要到了。你瞧,這不是?”拉姆覺得那分明是一張白紙。
  拉姆說:“既然是鞋子,你就穿給我看看。”
  那人拿著紙要往腳上穿,嘶的一聲,那張紙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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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魔術師像獅子似的怒吼起來:“是誰?是哪個現實主義者鑽到這兒,鑽到我們這個魔術世裡來了?快!快把他趕出去!要不然,他會把這一切都毀掉的,我們的魔術就完蛋了。”經他一說。那個拿燈籠的阿拉烏丁,那個帽子魔術師,那個發紙片的魔術師,以及他們的同夥,都去追趕這三個孩子。幸虧拉姆機靈,一伸手就從蘇來曼尼帽子堆裡拿出了三頂帽子。三個孩子把帽子一戴,別人就再也見不著他們了。要不然,這麼多的人。準會把他們連骨頭都拆了。
  他們氣喘吁吁地跑出魔術世界的大門。銀魔王還坐在門外賣他那四個安那一張的門票,看見他們出來,便可憐巴巴地說:“你們帶了吃的東西沒有?我已經餓了三百年了,可憐可憐吧,給我一點吃的。”孩子們把三頂帽子往他手裡一塞,說:“你把三頂帽子一起戴上,那麼你就一切都有了。” copyright dedecms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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孩子們在魔術國裡就沒有吃過東西,所以都覺得很餓,而公主則已經餓得心慌腿軟了。本來,那個人販子為了讓她哭,總是故意不給她東西吃。他們三人一出了魔術國,就到樹上摘豌豆吃。
  雅民吃著豌豆問公主:“你是哪一國的公主?”
  公主說:“我生下來並不是公主。我是一個麵包師的女兒。”
  “哦,你不是公主?”雅民困惑地說:“可那人販子說你……”
  “事情是這樣的,”公主說,“我爸爸在城裡開了個烤麵包的小鋪。爸爸、媽媽和我,我們三人一起把麵粉用水拌勻,讓它發酵,使勁地揉搓以後壓在模子裡,再裝進爐子裡。烤的時間要不長不短,讓麵包熟透了但又不焦。這些都不是容易的事情,再說,我這小小的年紀,還很貪玩。但我不得不幹活。有一天,我媽病了,這就剩下爸爸和我了。我們倆得把全部的活都頂下來。我把許多麵包都烤焦了,爸爸就把我狠狠地揍了一頓,然後趕出門外。我站在街上哭起來了。後來,到底發生了什麼事,我就不清楚了。我只見一個老頭彎下腰在我腳下撿什麼東西,不久他站起來,奇怪地打量著我,他拉著我的手把我帶回麵包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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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那老頭對我爸爸說:‘你打那麼小的孩子,不感到慚愧嗎?’
  “我爸爸說:‘這是我的女兒,我打得的。我是她的爸爸,她得幫我幹活。本來,我就窮得有一頓沒一頓的,又欠了人家許多債。今天,她把幾十個麵包給烤焦了,這不更苦了我麼?以前我從沒打過她,今天剛打幾下你就責備起我來了。可這損失怎麼辦呢?算誰的?算你的?!’
  “‘你既然這麼窮,養不起她,那你就把她給了我吧。我把她當女兒,我會很好地照料她,給她吃好的、穿好的。還讓她唸書。’
  “我爸爸說:‘那誰替我幹活呢?你嗎?’
  “老頭說:‘我替你還清所有的債務,還給你許多錢,夠你舒舒服服過一輩子的。’
  “老頭說完,就把裝滿金幣的錢袋塞到我爸爸手裡。爸爸一會兒看看我,一會兒看看鼓鼓的錢袋。就這樣,他把我給賣了。大概我爸爸想,反正家裡很窮,就讓女兒到老富翁家裡享享福吧。” copyright dedecms
  “後來你就離開你爸爸了?”拉姆問。
  “是的,”公主說,“原來那個老頭是個很有錢的珠寶商人,他讓我坐上他漂亮的車子跟他回家。路上他問我:‘你每天都哭嗎?’
  “‘才不呢,我天天都笑,今天頭一回哭。’
  “‘哦。’老頭沉思起來。
  “到了家,老頭替我安排得很周到,吃得好,穿得也好,出外遊玩還有一輛四匹馬的馬車。在他家什麼都好,只有一樣不好。”
  “什麼不好?”雅民問。
  “老頭每天晚飯後都打我,我一叫喊他就打開留聲機,用音樂蓋住我的叫聲。每次打,也許是一個鐘頭,也許是半個鐘頭,直到我哭累了,老頭才肯住手。他把我眼睛裡掉下來的淚珠子,一顆顆撿到絲巾上,再拿到他的珠寶店裡擺賣。顧客們都很驚訝,因為別的珠寶店裡就見不著這樣好的珍珠:又潔白又清爽,亮晶晶的,那些海產的珍珠往它面前一擺倒反而像是假貨了。 內容來自dedecms
  “這消息慢慢地傳到國王那裡,他召見了珠寶商人。他把商人帶來的珠子檢驗了一番,左看有看,簡直捨不得撒手。國王有一種愛好,他專門收集珠寶玉石。當然,愛好人人都會有的,有些人喜歡搜羅石塊,有些人專門收集票子。
  “國王對著珍珠看了一會兒,轉過臉問珠寶商人:‘這些珠子你從哪兒弄來的?’
  “商人撒了幾次謊,可是都瞞不過國王,國王是很狡猾的。他說:‘你說實話,這些珠子是從哪兒弄來的?要不,我就把你處死。’
  “國王命令劊子手出來。
  “商人瑟瑟發抖,他雙手合十,哆哆嗦嗦地乞求饒命。他對國王說:‘大王,這些不是海產珍珠,這是一個麵包師女兒的眼淚。’起初國王不信,後來商人重複了好幾遍,他才相信。他對商人說:‘去吧,你立即把她帶進宮來。’ copyright dedecms
  “就這樣,我被帶進了皇宮。在皇宮裡,他們把我弄哭了。國王看到我哭就很高興。後來,他把珠寶商人殺掉。把我關在皇宮裡,在我的房子四周還派了衛士看守。
  “在皇宮裡,我每天不是挨一次打,而是挨四次。因為國王要進攻鄰國,非常需要軍隊,軍隊又需要武器什麼的,這就需要錢。錢從哪兒來呢?這就用得著我的眼淚了。當國王倉庫裡堆滿珍珠的時候,他就去攻打別的國家。可是國王慘敗了。外國人打進國王的京城,拚命搶劫一番,連皇宮也搶空了。我落入一個士兵的手裡,他把我當作一個普通的小孩子,以一萬金幣的價錢賣給了人販子。後來……後來的事你們都知道的。”
  拉姆對雅民說:“喂,兄弟,別光顧聽故事,咱們還得趕路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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孩子們登上了樹。拉姆對雅民說:“我在前面走。你跟著我,麵包小姐在最後。”接著他又對公主說,”你幫幫雅民的忙,他只有兩個手指頭,你不幫忙,他就上不了樹。”
  公主對“麵包小姐”這個稱呼很滿意,她高興地笑了。接著她又說:“雅民也真夠廢物的!”
  雅民冒火了。他說:“誰廢物?我自己能上,用不著你幫忙!我爬著爬著,覺得手上癢癢的,好像要長指頭了。”
  拉姆用雅民的手電照路,三人在樹上爬了很久,後來他們在岔道上停下來了。這是一個很大的分杈,樹杈上掛著一個大木牌,上面有幾個筆劃很粗的大字:“注意!就此止步,裡面是蛇城。”
  “喲!”公主失聲喊了出來,“天哪,我害怕!”
  “我也有點……”雅民說,“咱們繼續往前走吧。別拐進去。” 織夢好,好織夢
  拉姆說:“不!我們進去,蛇城我們也要進去看看。”
  他們沿著這個樹杈往裡走,走著走著,就到了城門前。城門是從裡面鎖著的,守門人開門出來說:“你們還要命不要?”
  拉姆打斷他的話:“我們豁出去啦!”
  守門人又說:“你們最好還是回去。”可是拉姆怎麼也不聽,他說了聲“走”,就拉著雅民和公主的手進了城門。守門人攔住他們,嚴格地搜了身才放他們進去,隨後就把城門關上了。這座城市很美,街道、房屋、商店,一切都是用水泥和石頭建造的。地上乾淨得連根草也看不見。街上的行人衣著都很整潔,可是誰也不說一句話。人們匆忙地走著,膽戰心驚地東張西望,誰的臉上也沒有笑容。商店的門前罩著一層鐵絲網,老闆在網後面坐著,有人來買東西,就打開一個小小的鐵窗口,從裡面伸出手來收錢和交貨。交易一完,窗口馬上關閉。不單是商店,就連住宅也是家家戶戶的門前都有鐵絲網。真是天大的怪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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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瞧,那是什麼?”雅民望著天空對拉姆說。
  拉姆抬頭一看,發現這座城市的上空也裝著一張巨大的鐵絲網,把整座城市都嚴密地罩起來了。
  拉姆說:“這城市真怪!”
  公主說:“還有更奇怪的呢!我們走了這麼久,連一棵樹也沒見著,這城市沒有公園,沒有鮮花,連草也沒有。”這話提醒了拉姆和雅民,他們也覺得這事不可理解,怎麼整座城市都看不見花草樹木呢?
  “怎麼回事?”拉姆驚奇地說。他問身旁走過的人,可誰也沒有回答他。相反,人們一聽到這問題就直打哆嗦,臉色也變了,低著頭默默地走開了。
  “這裡面准有文章!”拉姆對兩個夥伴說。
  雅民說道:“走吧,咱們趕快離開這裡。這情形叫我想起我的城市來,這兩個地方沒有多大差別,那兒沒有人,這兒有人,可這兒有人也跟沒人一個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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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拉姆說:“咱們既然來了,就要弄個水落石出再走。”時已黃昏,他們走累了,就到一所寺院去投宿。寺院裡出來一個人,也把他們渾身上下仔細地搜了一遍。拉姆問他為什麼要搜身,他什麼也沒說。
  進了房間一看,鐵床上鋪著一套鐵絲的被褥。枕頭、枕套、被單,每件東西都是用精細的鐵絲編織成的。被褥是特製的,人鑽進去後上面再蓋上一個鐵網子,就像睡在鐵籠裡一樣。這樣,大概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吧。
  “這城市真怪!”公主說,“我渴了。”拉姆四面瞧瞧,最後在一個角落裡發現一個水龍頭。龍頭上裝了一個鐵篩子,水是經過那篩子濾下來的。公主喝了水。幸虧水不是鐵絲造的,要不然她的喉嚨就完了。
  太陽一落山,城裡就出現一道跟太陽光一樣明亮的光芒。這光芒照遍城市的每個角落。
  哪兒也沒有黑暗,哪兒也沒有陰影,外面的街道像玻璃一樣閃閃發亮,就連一根頭髮絲落在上面也看得清清楚楚的。 織夢內容管理系統
  “這亮光是從哪裡來的?”拉姆問。
  雅民指著窗外說:“你看那兒。”“用不著看窗戶,你看看房頂!”公主說。
  他們三人抬頭一看,寺院的屋頂是玻璃的,光線就是透過它鑽進房子裡來的。一座高塔上面有一個像太陽似的發亮的圓球在轉動著,光線就是從那裡射出來的。
  拉姆說:“這麼亮怎麼睡呀!”
  公主說:“這還不好辦?你用手捂上眼不就能睡了嗎!”
  他們三個都這樣用手捂著眼睛睡了。半夜,不知從哪兒傳來了幾聲淒慘的尖叫。公主驚醒了,她把雅民弄醒,雅民又推醒拉姆,拉姆揉著眼睛說:”怎麼啦,連覺也不讓睡!”
  “起來吧,你沒聽見外面的叫聲?”
  寺院外面的喊叫聲越來越大。這回,喊叫聲裡還混雜著男人、女人和孩子的哭聲。他們三人急急忙忙地爬起來走到街上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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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街上人頭攢動,人們捶胸頓足地哭著。走在最前面的人們吃力地抬著十個箱子。
  “大哥,這些箱子裡面都裝些什麼?”拉姆問旁邊的一個人。
  “噓,小點聲!裡面是那些幸運兒的屍體,他們今天夜裡讓小龍大王先生給咬啦。”
  “蛇咬了?”
  “噓……”那個人輕輕地說:“別說蛇,要說小龍大王先生,不然給它聽見了要生氣的。”
  “誰生氣?”
  “小龍大王先生呀!我真擔心會讓你當幸運兒的。”
  “蛇咬了不就要死嗎,怎麼倒成了幸運兒?”公主覺得奇怪。
  “是呀……可我們還管他們叫幸運兒。本城歸小龍大王統治,每天都有十個人因為它的毒液而死去。不,我是說,他們是幸運兒……”
  “你們幹嗎不把蛇打死?” copyright dedecms
  “噓,噓,看你說的!”哪人突然臉色大變,撇開拉姆他們,鑽到人堆裡,大哭大叫著往頭上抹泥。
  人越來越多了,大家排著隊伍哭哭啼啼地往前走。那些黑箱上面蒙著大黑紗。箱子大得很,一個箱子要十二個人抬,才勉強搶得起來。
  “箱子很重嗎7”拉姆問一個人。
  “唔,死者的全部家產也裝進去了,——什麼金銀珠寶、軟鈔硬幣,還有房契地契。”
  “為什麼?”
  “這裡就是這個風俗。有人被小龍大王先生咬死了,按政府的法令要把他裝進黑箱子,連他的全部財產也一起裝進去。呶,前頭那高高的圓頂大樓,你看見了嗎?就放到那兒去。”
  “為什麼?”
  “我們的政府就在那兒呀,這是法令。”
  “多奇妙的法令呀!人死了就把財產全部沒收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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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建設城市得花多少錢呀!”那人接著說,”你想,圓屋頂上面那發亮的大球得花費多少電?得花好幾千盧比呢!還有,為了防止小龍大王先生鑽進來,在全市的上空和四周都裝了鐵絲編成的大網。為了不讓小龍大王先生躲藏,全市的樹木都砍光了,全城裡你能看見一棵樹嗎?這一切都是為了對付小龍大王先生的。所有的馬路、房屋、市場、大街小巷,都是水泥制的。所有的溝渠,總之,地上所有的裂縫都用鐵網子蓋上了,政府為防備這災難採取了一切措施,可是每天仍然有十個人被小龍大王先生咬死。”
  “誰也沒有見過這條蛇嗎?怎麼搞的,這麼亮你們還不能打死它?”拉姆忿忿地說。
  “噓。可別這麼說,它聽見了連你也要咬的。”那人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蠟黃。他急急忙忙地跑開了,但剛鑽進人堆裡就摔倒了。在地上打起滾來:“我挨咬了,小龍大王把我咬了。”人群騷動起來,哭聲、喊聲響成一片。婦女們把頭上的髮束解散,大把大把的往上面撤髒土,並且哺哺地許願。拉姆他們三人跑到剛才那個人的身旁,可是他已經完了。只見他額頭上有塊青紫色的傷痕,但卻沒有瞧見小龍大王先生的蹤影——它從哪兒來,又到哪兒去,誰也不知道。 內容來自dedecms
  馬上就有人搬來了一個黑箱子,把那人的屍體裝了進去。忽然一個雷鳴般的聲音響起來了:“害怕吧,市民們!在小龍大王先生的震怒面前發抖吧!誰敢背叛小龍大王先生,就叫他跟這個人一樣下場!”
  “不,不,我們都是您的奴隸,您卑賤的僕人。”所有的男人、女人和孩子都跪在地上連聲哀號。只有拉姆、雅民和公主依然站在那裡。
  一個人說:“跪下,跪下,你們快跪下。”
  “哼,我們幹嗎要跪下?”
  “我們決不向這條惡蛇低頭。”
  “害怕吧,害怕吧,”還是那個來自天空的聲音,“在小龍大王先生的雷霆下發抖吧!”
  人們放聲大哭,抬起箱子走了。在離高塔很近的地方有一道鐵柵欄,隊伍在柵欄前面停住了。這兒寫著“行人止步”。人們把箱子放下,垂著頭,兩眼盯著圓屋頂。這座塔樓的鐵門關得嚴嚴的,從裡面傳來了聲音:“本城的居民們!你們都回家吧。我們將用電來火化這些屍體,他們的遺產將用在你們的福利上。別害怕,總有一天,你們的城市會擺脫這種毒物。我們是盡力保護你們的。為了防止小龍大王先生傷害你們,我們已使用了一切辦法,可是很遺憾,迄今為止我們還沒有成功。也許這是天意,老天爺和小龍大王都不願我們成功,我們有什麼辦法呢!現在你們走吧,我的孩子們,回去吧,各自回家吧!” 內容來自dedecms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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